【晴空之下】06
水仙定的餐厅总是让创伤意外,这次的餐厅又是一家口碑不错的店…当然,主要的卖点是氛围和茶,地球的产品有时候总会受到青睐。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创伤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茶和茶楼。虽然只是品尝氛围,但是…创伤很清楚自己不适合什么“风雅活动”,他也没那个兴趣。
但是水仙不一样,他就像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范例,明明之前还吃东西吃得毫无形象,但是现在他无论是啜饮茶水的动作还是坐姿都很符合创伤在书上看到的形容。
只不过那些形容创伤也想不起全部了,只是大概有什么“端庄贤淑”之类的,还有一个就是“风姿卓越”,只是床上那时候脑子里这些词汇都是属于监护人的。
现在就算易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水仙一边说着一边很没形象的分开了腿,双手撑着地看着他,“把门关上吧,我可不希望被打扰。”
当然,创伤也不希望。
他把门关上后就坐到了水仙的对面,他有一些事情想要知道。
水仙给他倒了茶,茶水还热着,只是创伤喝不惯这种东西,随后水仙给他的茶加了白色的粘稠调味品和砂糖。
“你喜欢甜的,一边搅拌一边听我说吧。”水仙收回手后就拿出了一块数据板和一叠资料,上面的名字创伤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当然,出于礼貌他没有立刻让自己的站起来或者是拿出武器抵住水仙的额头。可别忘了,创伤作为军品,能够像是正常的机那样生活就需要卸掉所有武装,而他身上唯一能藏的武器只有手枪。
“冷静点小家伙,你的磁场快把我弄伤了…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的暗恋对象被监视啦’或者是什么‘我的监护人是高层监视对象’这样的东西,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高层的关心,啊当然你最好理解成——这是出于社会稳定的必要措施,士兵们的心理创伤情况特别严重,如果你不是行为正常没有反社会倾向恐怕我会立刻把你抓起来扭送去矫正所。”
水仙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他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拿了两块数据板给创伤,特意点了点其中一块的一段话。
“看清楚了,你的监护人的战争经历在这儿。”
地平线,曾经是霸天虎的突击队员之一,突袭过一百三十二次汽车人基地,一次作战中被俘虏,后被汽车人海岸线放走,最终海岸线在战场被地平线所杀,随后地平线自愿被俘并且愿意接受所有惩罚,包括死刑。
“哦对了,另外一份是你的监护人黄金时代的资料,他当初是一名清洁工,没有特殊背景或者是与某些机有什么特殊关系,看起来很正常是吧?但是他的体检报告里提到他的脑模块有过手术痕迹,而且不清楚到底是对他的脑模块进行了什么手术,医疗记录里查到的是裂变给他做了脑外科手术,不过现在嘛…根本找不到裂变了,他在战后的审判里被流放了,等到他被流放了高层的某些人才意识到裂变做过手术的机不只是那么几个而已。”
水仙说完后把另一块数据板递了过来,这一份是医疗记录,但是上面写的是心理治疗,而且时间是在战前…创伤不太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水仙看他不明白,干脆把最后两块数据板递了过去。
“我以为你知道…他的行为完全足够回炉了,‘幸福’计划的主谋就是他,战争中使用洗脑仪器给自己的病人们洗脑,虽然有的治好了…但是大多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疾病,严重的甚至自杀了,而你的监护人,可能是最初的试验品,裂变曾经是青丘的脑外科手术医生,战后才被人供出来他也是‘那个研究所’的一员…这个效率也是没谁了。”
创伤看着手里的数据板,某些东西逐渐联系了起来,裂变在战后被实施了俱五刑并且流放…他突然想到了监护人上次画画时的神情相当难过。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的……
“音爆。”
这个名字让水仙的光镜都亮了起来,他立刻用一副“你小子似乎发现了华点”的表情看着创伤。
“音爆…也是被俱五刑人员,而且她是因为不服从功能主义安排加上她自己偷偷参加了竞速比赛,那可是在打那些家伙的脸啊。”水仙一边摇头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似乎是嫌弃冷茶没了香味,随即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她当初是被安排着…哦对了,她被剥夺了音爆的名字,还被改造成了飞机来的…想起来了,她最初是被安排去书店作为图书管理员,不过她拒绝了。”
所以就被抓去剥夺了名字和自我吗。
创伤看着手里的数据板,他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是一份谋杀记录,而上面的所有名字都是受害者。
“…所以地平线才会去找裂变进行心理治疗甚至自愿接受脑模块手术,而后来他也是因为音爆的事加入了霸天虎…还是说,是因为洗脑?”创伤的语气相当平静,尽管他的火种正在疼得抽搐。
他记得监护人说起音爆的神情,那一瞬间他的确错以为那是她的火伴。
水仙撑头看着创伤,他之前的表情总是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的意味,不过这次他看起来严肃又漠然。
“推测仅仅是推测,就像是我们也推测出了裂变给他的心理暗示导致了后来他杀死海岸线,裂变表面上是一个忠实的博派,哦当然他也是个好医生…‘好心的医生’,但是推测仅仅是推测,他不在这里,我们如果想知道答案,只能——”
水仙故意没把话说完,创伤看着水仙,随后他抬起手捏住了水仙的手腕。
“我不可能允许你们伤害他。”
创伤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几圈的飞行者,而后者则完全没有被吓到,反而贴近了创伤盯着他的光镜。
“我们是要治好他,我们不希望受害者继续增加了。”
“受害者?”
“自杀和攻击他人,你真的觉得看起来无害的老兵完全无害吗?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一个路人的脑袋车下来!”
创伤不认为海岸线那么有杀伤性,毕竟他是个心思细腻的…霸天虎。
创伤最后还是松手了,他始终没有跨过自己的监护人是个霸天虎的坎。尽管他喜欢绘画,性格温和,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甚至就像是一个软弱的图书管理员。
但是他有一个地下室,他有一个打不开的行李箱,他还有一书柜的日记本以及心理医生。
那么谁是他的心理医生?
水仙则露出了笑容,站起来对他伸出了手,一如他们的初遇。
“那么,我们去治疗他吧,好不好?”
创伤犹豫了一下。
但他最后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