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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本事挖的坑,为啥要填】02左手持花,右手持剑

【凭本事挖的坑,为啥要填】02左手持花,右手持剑

 

  苍耳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泥潭里,而且自己的一条胳膊不见了。不过他运气也不算太差,至少他只是胳膊没了,而不远处那个家伙可是喉咙上开了个大洞,他就倒在那儿,有出气没进气。苍耳捏了把头发,上面裹满了泥浆,他笑了一下,缺了个胳膊而已,大不了他回头就去骗个人拆条胳膊下来,但是当他站起来后他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魔力被封住了,而且现在他不在地狱里,他依稀记得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一个一身白得发光的玩意儿,在地狱里到处晃悠,甚至还缠上了那个地狱天使,如果不是因为他要来妨碍自己寻找名字,自己也不至于气到和他打起来,结果最后不仅名字没找到而且还丢了胳膊,而且躺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也不是那个一身纯白的家伙。那家伙可是白得发光,自己想要玷污半分都不可能。倒在不远处的人穿着一身布衣,不过显然是穿在里面的衬衫,外面的褂子似乎被扯走了,而且手掌上没有一根手指。

 

  “…遇上了山贼吗。”长年征战带来的后果,虽然他一直在地狱,但是他的仆人们可不会少给他带来外界的消息。两个帝国的争锋,北方的宗教国似乎并不没有插手他们的战斗,而南方就是一大片的蛮夷边荒,虽然有个家伙说过再往南走的话会发现一个遗迹,但是那个遗迹一直沉在海底,不清楚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浮上海面,但是就算知道这件事也没谁可以去确认真伪——南方虽说是蛮荒,但是那里的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帝国的家伙说他们是野人,但是作战能力上的确是他们占优势——包括了对地形的熟悉,最重要的是为了确认一个传言的真伪而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对那些君王来说根本就是啥子的行径。

 

  不过的他可得当一个傻子了。

 

  他的胳膊被拿走了,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似乎被那个家伙给诅咒了,他使不出魔法,没发挥地狱,感官更是迟钝得像是一个半瞎的老蛤蟆。据说那个遗迹里有解除诅咒的道具,再说,就算那里没有,他也得想办法把诅咒解开。

 

他稍微眯了一些眼睛,阳光很刺眼,而且那些泥浆也几乎被晒干了,随便一抖就簌簌簌地往下掉。他举起手仔细瞅了瞅,右手倒没有被砍掉,但是上面的金属护甲似乎卡进了肉里,怎么甩都甩不掉,肤色也像是那些裸体猴子一样,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以前赤红色的皮肤,虽然有一阵子他也很痴迷黑色,甚至还找了个卓尔情人,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意见分歧而分道扬镳了。想到这儿他就觉得有些可惜,甩了甩胳膊,又瞅了瞅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干脆把那个死人的衣服给扒了下来,金属护臂的力气很难控制,直接就把那件衣服给撕成了碎片。

 

  “…乌拉哈。”苍耳嘀咕了一句,干脆拿着布片给自己身体擦了擦,但是泥浆都已经干掉了,再擦也只是磨得疼而已。直到他把自己皮肤搓了好几个伤口后他气得把这块破布直接丢到了一旁,直接用金属的爪子开始抠挖自己身上的泥浆块,就在他快要成为一个血人的时候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种叶片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苍耳的本意是直接开溜,但是好像他运气不太好,没能溜掉,而且被一箭射穿了小腿。当时他正准备跑过泥浆,结果被射了一箭后直接扑进了你讲的怀抱,还溅了不少泥水。

 

  但是射他的人却没出声,反倒是一阵金属交错的声音在靠近自己,苍耳脸还埋在泥浆里,根本不敢抬头确定是不是山贼觉得衣服没扒干净又跑回来了,干脆地趴在那儿装死。但是来人也不傻,没有直接搜刮他的身体,而是用一根有些尖锐的物体戳了戳自己,然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了,站在旁边看着他趴泥浆里,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憋气憋多久。

 

  苍耳憋得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后才抬起头,刚想跑就被一脚踩在背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踩了回去。这次脑子里拉扯着理智的就不是恐惧了,而是一种愤怒,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愤怒。这次他也不想跑了,扭头瞪过去想看看这个王八羔子究竟是什么人。

 

  踩着他的是一个打扮古怪的骑士,之所以会说古怪…苍耳认识的所有战士都会很爱惜自己的盔甲,特别是那些被他诱惑堕落的圣殿骑士们,更是就算堕落了之后依旧把盔甲和剑当作是自己心头肉一样爱着,上次他去见一个老朋友,还听说了一个将军和自己铠甲相爱的故事。但是面前这家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的盔甲斑驳得厉害,虽然没有生锈,但是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泄愤砍了千百遍又修复了无数次一样,偏偏他脑袋上的那根翎羽却漂亮得像是刚刚从鸟身上拔下来的一样。头盔看起来没多少伤痕,但是黑漆漆的缝隙也看不清这家伙的表情,苍耳扁扁嘴,觉得这次自己估计也是要栽在这儿了,但是也觉得这家伙有些奇怪,因为他没看到他身上有佩剑,就只有一把里拉琴。

 

  “白头翁,这家伙是苍耳。”

 

  骑士的声音说不上年轻或者是苍老,也许是因为隔着头盔声音有些闷,音色听来应该是一名男性,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夹杂着些奇怪的低语声,就好像那里面是有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人一样。苍耳也没纠结为啥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号——毕竟他本名根本不是苍耳,这只是他的一个化名,他的名字在塔里,在那座神修建的该死的白塔里。

 

  那个被称为白头翁的人是一名少女,一头白色的卷发,看起来就好像是生病了一样的肤色,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即便是艳阳天她也披着一件光是看着就觉得热的披肩,上面被剪掉了一块,补上去的补丁也没有掩盖这披肩的价值,或者说即便是有补丁,这件披肩的料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更何况是因为无意中的破坏而打上补丁?苍耳眯了眯眼睛,他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但是可能因为面庞太过稚气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起来到底是像谁。

 

  那个女孩,抬手做了几个动作,看起来不像是手语,难道是暗号?苍耳本来就没什么反抗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却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不像骑士的骑士,一个不像贵族的贵族。

 

  “…苍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想去南方边境的再往南走。”骑士的语气虽然带了些恳求的意思,但是脚上的力气却是加大了,而且苍耳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被这个家伙给踩碎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求生欲他赶紧举手表示同意,绝对会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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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不大,但是要温暖三个人却不是难事。苍耳早就去找了水源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虽然地狱也是脏乱差甚至孩子以母亲为食,但是他也不会疏于对干净的追求,洗了个清爽后他心情也畅快了很多。

 

  骑士正在烤肉干,但是他们仨里唯一需要食物的就只有白头翁,骑士却烤了不少肉干,还特意切了两片面包放在一旁。苍耳没吱声,他是挺好奇他们俩的关系的,但是一路上骑士就没说过什么话,这个女孩更是安静得出奇,难不成是个哑巴?这个可能性在他脑子里很快就成了事实,不过他也没有傻到直接说出来。

 

  鬼才知道这么说了那个骑士会不会一脚把自己踹到树上去。

 

  “我们都在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骑士突然出了声,这倒是让苍耳有些意外,他都准备好腹稿要缠着他问清楚前因后果,结果对方就直接开口准备讲述他想知道的答案了。

 

  “白头翁的祖辈应该是你认识的人…不,说是人可能有些偏差,应该说是女巫,但是因为喝了神的血而被诅咒了,虽然是对方自愿给予她的,但是每隔七代就会出现诅咒,这是神也没法改变的一个既定事实。”

 

  骑士把烤好的肉干切成了碎末,而拿两片面包则被放进装了水的碗里泡软了甚至用勺子混着肉沫搅碎了后才递给白头翁,白头翁似乎是感觉到了,抬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碗,背过身背对着苍耳开始了进食。

 

  苍耳有些不太爽,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对他有所顾忌一样。他干脆站起来走到白头翁旁边一屁股坐下,抬起头一脸神气十足地扭头瞅向她,结果他吓得往旁边一倒,又摔了个狗啃泥。

 

  白头翁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反而是一些黑色的类似于触须的东西,从她眼眶里爬出来舔舐着碗里的食物。

 

  这副模样也让那个被吓到的苍耳明白了她到底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也清楚了她的祖先是谁。

 

  “…我和她相遇在上个月,当时‘冰霜玫瑰’正好路过那一片地方,我要去萨洛,路上遇到了倒在地上的她,就把她捡了回去。”骑士倒也不在意他那被吓到的模样,自顾自地继续讲述起了他们相遇的故事。但是苍耳也只是最初被吓了一跳,冷静后他又坐了回去,认真地听他扯犊子。

 

  “她伤得很重,如果不是因为诅咒恐怕她已经回归神的怀抱了。”

 

  骑士的语气带了些讥诮,但是苍耳无从得知他究竟是在讽刺诅咒救了她,还是在讽刺神明给她的诅咒带来的灾祸。